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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书城 -> 玄幻魔法 -> 大嫡当前正文 二十三、芳痕
- “三姑父。swisen.com”吕沉馨头一个站出来脆生生叫了一句，脸上笑眯眯地，柴侯爷自然也乐了“馨儿最爽利，倒像胭儿。”他看一看众人，笑说“叔君这几日我拘着不叫早起，大家都是一家人，自然没那些个虚文。”
众人都笑，吕沉馨却只是虚端了个笑脸，估不准终究这位侯爷心里头，是不是依然有些见怪。否则侯门高户，吕家来了人，却不同吕家的三姑一起，究竟是真心疼妻子，还是也借此做个笺子？瞧着柴侯爷究竟一眼都未曾看过方锦纡，吕沉馨不得不仗着胆子出来说话“三姑父在当然是好了，祖母还带了东西给三姑父呢！方表哥，哥哥还有我，我们一人拿了一样，祖母说叫我们三个小娃儿送福送喜来呢！”
柴侯爷这回下帖子，真个儿和他那日说的一样，帖子上头明明白白写的吕沉舟、方锦纡、吕沉馨，一个人都不曾多写。这也是柴侯爷一向说一不二的脾气。吕老太太虽不放心，到底因着是去亲戚家小住，且孩子们都有个伴，多多的带了随从倒也不妨事。吕季贤心里头则想的是，到底叫吕沉舟几个历练历练，且这几日因着整肃府内，又有要紧公务不得空，终究只送到了侯府门口，留了信说来接便是。再有许氏刚刚扶正，原叫许氏陪着去，终究还是因着许氏与柴侯爷也好，吕叔君也好，都未有什么交情，彼此脾性不熟，反倒坏了事。最后，便还是多带了些老仆一同陪着三个人来侯府。
因着鸽子粪的事，吕老太太备着的礼物已然是小心再小心。吃食原是一概不敢备的，但吕叔君害着酸，对酸口的东西格外爱一些，在吕府里成日要吃熟了的酸杏子。还是许氏想的主意，把那酸杏子的核儿都剖了，外头扎一只银针串在一起，这样方才备了一小坛子，叫吕沉馨牢牢抱了。衣料也是一概不敢再备了，鸽子粪都能沾上，生怕哪里再沾错了一星半点。连着姜姨娘叫吕沉鱼、吕沉宁做的香包荷包一概都不拿。只挑了两柄沉甸甸的实心玉如意做安枕，另外还有一扇小玻璃桌屏风还算稀罕，便归吕沉舟、方锦纡来献。
吕沉馨此时说话也是极巧东西明明是要给吕叔君的，吕沉馨偏说是给柴侯爷。既是表了吕家的歉意，也是让柴侯爷再把一重关卡的意思。东西端了出来，柴侯爷命人接了，一一看过方点了头，点着吕沉馨“便是你这女孩儿猴儿精，是叫给叔君不是？”
吕沉馨眨巴眨巴眼睛“给三姑姑和三姑父不是一样的吗？三姑父那样心疼三姑姑，难道还会小气不成？”
如此插科打诨一阵，众人笑笑闹闹，吕沉馨一边瞧着方锦纡未曾失手滑了玻璃桌屏风，一边防着吕沉舟说话不防头，又不能露出声色来。好容易盼的吕叔君来了，两边见了礼又坐下，柴悦胭往她碟子里夹得一小块糕饼，倒笑了“馨妹妹怎么瞧着出汗了？”
吕沉馨原就想借这个由头走开，这会儿鼓了鼓腮帮吐吐舌头“这比甲厚了些，三姑父这里又敞亮又暖和又香，我又等着见三姑姑，不肯走，这才急了。”
“我带你去瞧瞧别的地方。”柴悦胭轻掩着嘴，众人也笑，几个伺候的仆妇赶紧跟着去了。
离了席吕沉馨方才嚷热，对柴悦胭团一团手“馨儿多谢慧眼如炬的表姐！”
柴悦胭轻轻擦了擦吕沉馨的额发“瞧这一脑门的汗，还在这儿说嘴？还不快去换了衣裳来，小心着了凉。”
芊花圃七拐八拐的石子路下来，又过一道游廊，方才到得一处规整的院子。院门却半开着，柴悦胭自是知道此处原该是供客人更衣的院子，平日有仆役打理，便不在意地领了吕沉馨进院门。到了三间耳房门外，里头传来嘀嘀咕咕地声音，柴悦胭一下便蹙了眉，给吕沉馨比了一个“嘘”字，又朝着跟来的仆妇挥挥手，众人皆悄无声息退了出去。吕沉馨听到里头隐约是两个女人，一个声音粗些，一个声音却十分婉转，只那个粗声的说得多“小姐何苦操这份心来？终究那一边防咱们防贼似的，小姐抄经本是好意，说是送过去添个好意头，又有谁领小姐的这份情？”
那婉转的声音慢悠悠地“我抄我的，图个心安，又与他人何干？”
“若安还好，就怕那边有个什么三病两痛，回回又算在小姐头上，小姐岂不白白受了冤屈？小姐呀，照我说便罢了呀！”
柴悦胭听到这里早咬了牙，吕沉馨瞧着不对，拖了她的手拉一拉，可怜巴巴地望着，柴悦胭这才扯了吕沉馨出来，一阵风似地往前走，边走边气的嘀咕“总是这样一副可怜样子给谁看！谁又冤了她？明里暗里还不知道给母亲下了多少绊子，到这时候了来装好人？平白无故去客房抄经，这是要做给来来往往的人看，说我母亲苛待了她？”
吕沉馨叫她扯的和个小布娃娃似的，两条小短腿儿只得快快走着，在心里暗暗叹气。柴侯爷两位平妻之事，帝京里也没几个不知道的。吕家的三姑乃是过了官媒，这另一位平妻，却是自家做了冰人。原本也说是个书香门第的小姐，是柴侯爷未得功勋时，在沙场上救命的恩情；先时也有父母在，谁知找上柴侯爷的府里来时，只身带着信物和一个老嬷嬷，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但终归柴侯爷不欲人说他不念旧情，到底与吕家的三姑一同过了门。这在帝京，说得好听是赞一句缘分天定，说不好听的便有说这位平妻不知礼法。
吕沉馨很叹得一口气，但却不知到底该为谁叹，吕叔君未必不可怜，这位史大奶奶，也就不可怜了？
原就是想避开的，吕沉馨又和柴悦胭走远了些，到了另一处院子换了衣衫。柴悦胭见仆妇多，也便不开口多说什么，只随手拿了素绢撕的一条一条的。吕沉馨也不敢以喜乐之时相对，由着柴悦胭带着在府里走了走，心头暗暗记着路，谁承想迎面竟碰上了一个覆着面纱的女人，身旁跟着个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