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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书城 -> 玄幻魔法 -> 大嫡当前正文 十三、打架
- 事出突然，吕沉馨几乎是想要下意识地转头。但她生生地忍住了，只是继续用看似好奇的目光看着季惟冰。
几乎与吕沉馨一样，季惟冰也很快把目光从她脸上挪走，好像之前只是随意一瞥而已。
吕沉馨的手心浸出了一点汗。季惟冰此人现在还这么小，就已经有这样敏锐的洞察、细致沉着的城府，如果他是吕家的朋友，自然求之不得；如果他成为了吕家的敌人，那将是多么难缠的对手。一瞬间的交错，又让吕沉馨对季惟冰今天到来的目的有更深层的思量，难道他真的只是来致谢而已吗？他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吕老太太那边自然是高兴坏了，一手拉着方锦纡，一手拉着吕沉舟，向着季惟冰笑言“我这是什么好福气，今天竟得见这么多好孩子。”
季惟冰身后跟着的两个高个仆役，一人托着一个漆盒，季惟冰从左边的漆盒里托出一对腊玉冻佛手，笑言“惟冰寒微，无佳物可贺。这对冻佛手倒是用不常见的腊玉做成，在此恭祝老太太福寿端康。”
这腊玉的确不常见。虽然比之极品软玉还略有不及，但胜在稀罕，也是难得的佳品。季惟冰若日常备下的都是这样的贺礼，那他倒是豪富；若是这份示好单单是给吕家，那就还是那句话，为什么？吕沉馨不认为，前世像季惟冰这样的人，只会是单单的示好而已。
她在猜测着，吕沉舟和方锦纡已各自得了一部新书、一个新奇样式的诗筒。方锦纡听季惟冰说这本新书是前朝名家之作，翻开扉页，却惊讶挑眉“咿？这书是季兄刊补？”
季惟冰淡笑“所幸三四岁时读过这位名家许多文章，还记得些。”
吕季贤赞叹“若我家的子侄能有小友一二分出色便好了。”
“世叔何必这样客气？世叔家门，子弟必然雏凤清声。”季惟冰又向吕老太太行礼“到底惟冰是外男，男女八岁便不同席了。怕在此诸多叨扰。”
吕沉馨眼见季惟冰直到退出门厅都未曾再看自己一眼，倒吃不准刚才那一瞥是有意还是无意。再看自己这边的两位，吕沉舟把送来的书都拿倒了，在那里不知看什么。真是好气又好笑，吕沉馨强忍着笑意喝了一口牛乳茶，谁知抬眼时又被方锦纡狠狠盯了一眼。她倒摸不着头脑，是为什么又得罪了？
到得杨枝带她去更衣时候，吕沉馨才晓得方锦纡打什么主意。潜意榭后头过一道月门另有一个小小花园，带了三间书房。杨枝帮吕沉馨掖好了衣服，看见方锦纡抬脚从门槛跨进来。吕沉馨也懒得理他，哧溜拉着杨枝往外走，方锦纡倚在门边，抬脚拦住了门。
吕沉馨蹙了眉，杨枝先问起来“表少爷这是干什么？”
方锦纡掏掏耳朵“不干什么，我有话问问馨妹妹。你先走开。”
杨枝拦在吕沉馨面前正色道“表少爷，哪有问话是这个问法？”
吕沉馨冷眼看着，拉了拉杨枝“姐姐去外面看看，方表哥还能把我吃了吗？”一边在杨枝手心悄悄点了两点。杨枝会意，神色里含了一丝忧虑，到底退了出去。
方锦纡把手叉在胸前，吕沉馨只是静静站着。忽然方锦纡伸手就揪住了吕沉馨的左脸，使劲掐了一把，这才得意洋洋地问“你刚才笑什么？”
吕沉馨伸手揉着自己的脸，只是蹙了眉，但却不哭。她实在是半分都不想和这个小魔王打交道，但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吕沉馨暗自下决心是时候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点天高地厚。
方锦纡等不到吕沉馨的哭声，也等不到吕沉馨的回答，有点惊疑。旋即又想起刚才的事，便故意显得十分吓唬吕沉馨的样子“哼，你刚才是不是在笑我？看到那个小子，你就眼珠都不转地看；看到我了，你就笑我？”
方锦纡边说边欺身上来，还想捏一把吕沉馨的脸，却不防两只手一起被捉住了，吕沉馨一头便照着方锦纡怀里撞去。
等到杨枝带了韩妈、许氏一干人过来，吕沉馨和方锦纡打的扭在一团。吕沉馨的发髻早就被扯的不成样子，方锦纡衣服一团稀乱。吕沉馨知道打人不打脸，方锦纡下手却有些不知道轻重了，吕沉馨叫他大力地拍了好几下头，情急咬住了他的大臂不松口，痛的方锦纡一边乱嚎一边想把吕沉馨扭下来“你是狗啊？你是不是狗啊？”
来的人紧着把两人分开，许氏万年不变的神情也气的发抖。吕沉馨搂了韩妈，韩妈心疼地赶紧把他的头发解开。方锦纡叫抱到了一边，脚还在空中虚踢“你敢打我？你这个小妇养的！”
“够了！”许氏厉声喝道“锦哥儿，你满口嚷的是什么？”她从未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说话，吕沉馨也是第一次听到“今天是老太太的好日子，你的孝心去哪里了？你和你的馨妹妹闹的这不成样子，你的仁爱又去哪里了？我也知道，你未必听得进我的话；那么我也好好告诉你一句，天下只有一个方家，也只有一个吕家。你在方家吕家这样闹，有人纵着你；以后出了方家吕家，可还有人纵你？”
方锦纡气的要命“管我什么事？今天是她动手的。”一手指了吕沉馨。
韩妈抚着吕沉馨的头发“哥儿啊，馨姐儿比你小，前些日子又病了，她倒是个夜叉附身，才捶的动你！”
“是我打的。”吕沉馨从韩妈怀里抬起头来，冷静的很“因为方表哥掐了我的脸，又拦住门不让我出去，所以我撞开了方表哥。以后方表哥还这样，我就还打。”
“你们听到了吧，这这这，反了反了！”方锦纡来来回回就这几句，早被吕沉馨掩了过去“今天如果说是我打了方表哥，我是个小孩子，不过是闹一顿；今天如果说是方表哥打了我，那就是以大欺小，就是品性问题了。我打的就是我打的，我也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方表哥，有胆子做我就有胆子认，方表哥敢认之前对我说了什么话？前两日又是怎样编排我的吗？”
方锦纡凝噎，揉着自己的大臂到底有些心虚“我……我不过是随便说说。”
“以后方表哥再想随便说说，就想想今天。”吕沉馨鼓着腮帮，瞧着许氏“母亲，你把我带到老太太面前去吧。”
许氏过来，亲自给她梳了头，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馨儿比我想的要懂事的多。”她又走过去把方锦纡皱巴的衣服扯平，方拉着方锦纡的手过来，又把吕沉馨的手放在他手上。方锦纡原还有些闹，等到拉住吕沉馨的手时，却忽然十分安静。许氏摸摸他二人的头“世间能有几个亲人？为甚不和睦？”
吕沉馨握住了许氏的手，眼巴巴望着她“母亲也是我们的亲人。”许氏不言，脸上却终究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吕沉馨再看方锦纡，他脸涨的通红，一只手紧紧拉了自己，一只手一会儿摸着后脑，一会儿扯扯衣服带子，就是什么也不说。吕沉馨心下一嘻，面上却大大方方“方表哥，对不起。今日沉馨不应该打你。”说完便盯着方锦纡“你瞧，我都赔不是了。你怎么还不说？你还比不过我一个女孩儿了？”
方锦纡到底挣扎了许久，便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两个人也不便再回席，各自由着领回了房里。三间书房里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只除了忽而不知何处传来的一声嬉笑“咿？这个吕家小姐，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