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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花园惊心,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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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玉央!”看清楚躲在那里的人是谁时,孟古扶着惊忧未定的心口上前,正要发怒,走近看到公玉央是以如何狼狈的姿态,衣衫不整的蜷缩在这处时,不禁楞了楞,语气也软了下来,“你这是怎么了?”

    孟古这时才忽然想起,就在她去宜春宫的前脚,公主玉已经明确的暗示了刘嬷嬷让公玉央换了这一身红色,刘嬷嬷知道公玉央是太后的人,行事之前一定事先要了太后的话。

    想来太后闭上了眼睛装作不知,刘嬷嬷这才大着胆子做了。

    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公玉央会抵死不从,竟然咬了舌头欲自尽,吓得刘嬷嬷赶紧让人住了手。

    月色下,公玉央凉如井水的目光抬头扫了孟古一眼,许是很不满自己的独处的时间被她打扰,站起身来正要离开时,孟古忽然道:“等等。”

    公玉央脚步顿住。

    孟古道:“你且等我一下,我拿样东西给你,去去就来。”

    看着孟古快步的跑了出去,公玉央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复又坐回了那个黑暗的角落里。

    等了约莫快半个时辰,许是觉得孟古不会再回来了,公玉央站起身来正要走,孟古匆匆跑了过来。

    喘着气把一件红色衣服递到了公玉央的面前,“给你的,明天拔草时总归要穿一件像样的衣服。”

    公玉央盯着她手中的衣服,却迟迟不肯伸手去接。半晌后他方把视线停驻在孟古的脸上,“我觉得,你应该恨我才对。”

    “是,我应该恨你。”孟古坦然的迎上他的视线:“只不过深宫里生存,必要懂得审时踱渡,你是太后身边的红人,等回了甘泉宫自然是人上人,我为什么要恨你?”

    公玉央凉凉的看着她,道:“可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人情。”

    “哦,那算了。”孟古神情淡淡,对于他的拒绝十分的不以为然,收起衣服折身提起木桶就走,只是在没走几步时,衣服从她的身上滑落,她却毫无察觉……

    次日早起,一众婢女早早的吃过早饭拿着用具去往了宫里御花园拔草,孟古被人孤立,独自负着一片区域,她倒是也不生气,在刘嬷嬷拿着皮鞭,尚未作出警告的话时,孟古抢先一步站起身来,手指指向前方:“嬷嬷,那片茉莉丛中杂草比较多,不如那个地方的也一同归了我?”

    见过哭天喊地要求减活的,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主动要求加活的,刘嬷嬷心里稍有错愕,探究的目光盯着孟古看了好大一会儿,握着皮鞭的手方指着她道:“要是干就好好的干,别给我耍什么鬼主意啊。”

    孟古笑着摇头:“哪能啊。”

    她虽这样说,但是刘嬷嬷未必全信,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动作,直至观察了快一个时辰,这才对于孟古的话将信将疑,正欲寻个阴凉的地方偷会懒,眼睛忽的一瞟,连忙上前对着一众婢女道:“主子来了,快点跪下。”

    今日太阳不晒,又正是百花齐绽的场景,对于贪爱美景的主子来说,这里确是一个好地方。

    而这一次前来赏花的主子,正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娴嫔。

    有女子相谈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自从姐姐有孕以来,母亲在家总是十分的挂念,知道姐姐在家时就喜静,今日我进宫时就特意嘱咐我,让我一定要多多陪你在宫里走走,大夫说,适当的走动对肚子的孩子总归是好的。”

    今日的娴嫔着一袭素色长裙,由一个浅紫纱裙的少女搀扶着,少女面上挂着浅笑,目光揽尽花园美景,一手执蒲扇,眉眼神态与娴嫔颇有几分相似。

    此少女正是娴嫔的同胞姊妹——夏嫣然。

    娴嫔微微一笑:“你也说了,在家时就爱静不爱动,如今有了身孕更是犯困,只想窝在家里躺在床上看看书哪也不去,因着这个王上已经好几次劝说我了,但是我总觉得宫里的人啊相处让人太难琢磨,总是觉得别扭的很,不如回头我和王上说说,要你多多进宫陪陪我,也让我这孩子多多听听他小姨的声音,免得想的紧。”

    闻言夏嫣然低头噗呲一笑:“究竟是孩子想我,还是她母亲想我?”

    接下来是一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飘飘荡荡的回传在每个人耳中,足以说明夏家两姊妹情谊深厚。

    这时,刘嬷嬷方迎了上去,行了礼。

    娴嫔笑容未敛,温言道:“都起来吧,今日我来是陪妹妹赏赏花,过一会儿就回去了,你们忙你们的,不必拘谨。”

    “是。”刘嬷嬷躬身走到一众婢女面前,低声吩咐她们要好好的干活。

    夏嫣然扶着娴嫔向前方行去,一眼望去,前方那片盛开的茉莉花收入眼底,两姊妹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的低头笑了起来。

    娴嫔捂住笑道:“原来,这么些年来,妹妹还是独喜欢这茉莉啊。”

    夏嫣然洋装薄怒,微嗔娴嫔一眼:“姐姐不也一样,玉骨冰肌耐暑天,还记得从前你我在家时,后院里的那片花园被我们两个种满了此花,每到花开时节花香飘至十里,父亲又特别不喜闻此花香,就强行责令把花移送出府,那一天我们两个抱头痛哭一夜呢。”

    娴嫔的思绪被夏嫣然这句话拉回到许多年前,幼时所做的事情,虽然是幼稚的,但是再回想起来,即便是眼泪也是美好的。

    正兀自怀念从前,娴嫔脚下忽的一滑,整个人就要向后栽去。夏嫣然许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至握着娴嫔的手被甩开来,这才反应过来,惊呼道:“姐姐!”

    “娘娘!”

    锦月也大喊一声,身后一众随行的宫人立即慌乱一团,人人都想要伸手去捞这个肚子里还有王嗣的主子,可是人越多越乱,娴嫔的身子被人撞了几撞,也无人真正把她扶稳。

    眼看自己的身子就要栽倒在地上,一只手臂忽的拦住了娴嫔的腰肢。

    “娘娘。”孟古用身体撑住撑住她的同时,亦在她耳边小声的道:“有人要害您,此事一定要查。”

    娴嫔心尖一颤,下意识的向后看去。

    这时,夏嫣然在纷乱中拉住娴嫔的手把她拉到身边站稳,关切的问道:“姐姐,没事吧?”

    娴嫔微摇头,目光落在站在花丛中的孟古身上,想起她的话,不禁低头谨慎的向地上看去。

    察觉到她的视线,夏嫣然轻声问:“怎么了?”

    “这明明是一道石子小路,”娴嫔神情凝重,凝视着地上那方被众人踢乱了的石子,道:“且我自从有孕以来,所穿的鞋子鞋底都有防滑的。”

    听闻这一句话,夏嫣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姐姐是说……”连忙回头看向锦月,轻声吩咐道:“你带人在这处搜一搜,看看这条路上究竟有什么猫腻。”

    吩咐完锦月之后,搀住娴嫔的手又紧了紧,神情担忧:“姐姐快随我回宫去吧,方才这一惊,也得要找太医瞧瞧。”

    王嗣一事乃是大事,不能有丝毫的耽搁,当即娴嫔就与夏嫣然一同回了宜春宫。

    这厢动静不小,方才吓坏了娴嫔一行人的同时,亦是吓到了在这方除草的一众婢女,等娴嫔一走,一众婢女这才深吐一口气,在刘嬷嬷厉声的呵斥下,埋头干活。

    唯有公玉央一双清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孟古看,方才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娴嫔一人身上,根本无人注意到躲在暗处的那个小小的婢女。

    唯有他一人看到了,茉莉花丛中,她神情淡然的站在那里看着,与其说是在看,不如说是在等待寻找,寻找一个能够及时托住娴嫔的合适时机。

    还有,方才她明明是在娴嫔耳边说了话……

    似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孟古回身,正好与他视线相碰,孟古上下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穿着,朝他微微一笑,而后蹲下身子,继续干活。

    昨日在宜春宫受折磨了一天,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至少在被人泼了一身大便从宜春宫回去时,路上就碰到了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至宜春宫而出。

    孟古跟上去瞧了瞧,发现那个小太监与一个太监在花园里见了面,两人说了些什么,等人散去,孟古走上去瞧了瞧,才发现这条石子道路上被人动了手脚。

    犹记得在宜春宫的院子的亭子里,听见有人向公主玉回禀:“娴嫔的妹妹明日会入宫与娴嫔一起去花园赏花。”

    娴嫔最爱的是茉莉花,这是宫里每个人都知道的。

    既然公主玉蠢的有了动作,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能不利用呢?

    花园一事很快就传开来。

    虽是有惊无险,但是却还是惊扰了整个后宫,就连邺王轩也放下了朝政前来慰问一番。

    宜春宫内,娴嫔面色苍白的倚靠在床上,对于那一幕虽然仍然惊魂未定,心中不安,但是在瞧见邺王轩近来时一脸慌张,不想让他担忧,不由得安慰道:“王上,太医已经把过脉象了,无碍的,王上不必担忧。”

    “虽然无碍,但是方才那一幕也着实太过惊心,若是稍有不慎,姐姐跌倒了,后果不堪设想。”夏嫣然蹙着眉头,说着忽的朝邺王轩跪了下去:“王上,今日花园一事,不是姐姐的大意,而是有人故意而为。王上您看,”

    夏嫣然双手呈上一枚石子,“这是事后锦月在事发现场找到的,这石子被人泼了油的。”

    赤裸裸的话让邺王轩心中微震,信手接过石子,果然如夏嫣然所说一样,是被人泼了油的。

    夏嫣然又道:“事后我也去看了看,花园各个道路上皆没有被泼了油渍的石子,唯独那片开着茉莉花的石子路上才有,姐姐最爱茉莉花,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此事是无意还是故意,还需王上为姐姐做主!”

    她说着,伏地深深一拜。

    “汪泉。”邺王轩把手里的石子扔给汪泉:“此事你来查!”

    汪泉连忙道:“是。”

    叫夏嫣然起身,邺王轩又与娴嫔说了会话,正要走时,娴嫔却忽的拉住了他的手。

    邺王轩身影微怔,记忆里的娴嫔见他永远都是一副含羞瑟瑟的面容,从来没有主动的拉过他的手,不禁心中一动,回头柔声问道:“怎么了?”

    娴嫔仰着头,温声道:“臣妾还有一事要求王上。”

    “说说看。”邺王轩并没有很快的答应,而是决定听完娴嫔的请求再行给出答案。

    娴嫔微垂眸,话在腹中酝酿了一会儿,方道:“花园一事,多亏了一个婢女在紧要的时候用自己的身子托住臣妾,臣妾才免于摔倒在地,保住了肚中的王嗣。”她抬眼,眸色中带着些许期盼,“臣妾想把她调到兰池宫来伺候,还望王上能够准许。”

    对于现在的娴嫔来说,别说是要一个婢女,即便是要邺王轩六英宫的人,他也是给的。只不过在那一刻他忽然犹豫了下。

    想了想,道:“如今你有孕在身,身边伺候的人更是不能随意,你想要的那个婢女,等孤查明她确实安全,孤再把她调到你身边伺候。”

    “可是,王上……”

    夏嫣然走上前,轻声道:“姐姐,王上说的不错,今日一事实在惊心,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如此,娴嫔只得点头。

    当晚深夜,汪泉前来复命。

    他道:“王上,花园石路上泼油水的人找到了,他是厨房里的小全子,审问之下他招出是经他同乡的授意,才会在石子路上泼了油渍,而他的这个同乡……”汪泉抬眼小心的看向邺王轩,踌躇道:“小全子的同乡就是宜春宫的钱二。”

    后面的话,汪泉即便是不明说,花园一事矛头指向的是谁已经十分的明确。

    烛光下,邺王轩的面容仿若是布上了一层冰霜,他极力忍着自己心里窜出的怒火,沉声问:“审了么?”

    汪泉点头:“审了,只不过他嘴巴严实的很,审了这么久还是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不知道。奴才查了这个钱二,月前他家中老母病死,是玉妃娘娘让他拿着玉牌出了宫葬了母亲,为着这份恩情,想要从他嘴里问出些实情,怕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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