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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书城 -> 玄幻魔法 -> 美人有所思

正文 第147章 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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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首发晋/江, v章订阅率满50%即可看到正确章节内容。  好在何山拿来的东西都挺实用,给阿朗的短刀, 给甄珠的bǐ shǒu,乃至厨房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厨具,都是用得上的东西, 看出是花了心思的, 甄珠也好帮他圆谎,若非如此,甄珠真想晚上他来时直接踹下床。

    随着他频繁登门, 以及晚上的越来越肆无忌惮,甄珠总觉得阿朗似乎发现了什么,可这也只是她的感觉而已, 阿朗什么都没说, 她也不好巴巴地问,于是烦恼两天后,索『性』就当不知道。

    何山这么不遮掩, 久而久之,不仅是阿朗,外人似乎也开始猜测她跟铁匠的关系。甄珠最近几次去郑大娘子肉档上去买肉, 便觉得她说话眼神都有些怪里怪气,而偶然碰到赵寡『妇』, 更是被说了一通酸话, 听她那口气, 似乎已经笃定她跟何山有一腿了。

    甄珠虽不在意她们怎么说, 但也不会喜欢被人议论,便告诉何山让他收敛些,然而何山当时点头,转头依然故我。

    甄珠便有些恼了,有心冷他几天。晚上他再来时,她关了门窗愣是不让进,何山也不敢大喊大叫,小声说好话,甄珠充耳不闻,他便只得憋屈地离开。

    这般僵持几天,何山再也憋不住,这天晚上再来,站在窗户外边,小声说以后都听甄珠的,她怎么说他怎么做,就差指天发誓说如有违反天打雷劈了。

    甄珠照旧不理他,但今日他似乎铁了心,甄珠不开门他就一直念,最后把甄珠念叨烦了,起了床冷着脸,一把拉开门。

    门一打开,他立刻便挤了进来,反手撞上门,揽住甄珠的腰,低头就亲了上去。

    他关门时没注意力道,门狠狠撞回去,发出不小的声响,把甄珠吓了一跳。

    张口想说话,然而嘴立马被男人堵住,小舌都被含住,完全说不出话来。她气地狠狠跺了男人一脚,男人“嘶”一声,终于放开她的嘴,手却已经不老实地『摸』索。

    “妖精……”他的手在她身上点火,嘴上又爱又恨,狠狠地道:“我认栽了!”说罢,便一头扎进那温柔乡。

    今夜月朗星稀,明月高悬挂在天中,将院子里照地一片明亮。

    月光下,与甄珠所住西厢房相对的东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阿朗『揉』了『揉』眼,还有些困倦,然而被方才那一声响惊醒后,他听着是对面传来的声响,便立刻起了身,打开门想去看看情况。

    出了门刚走几步,便听到对面屋中有什么声音传来。

    他愣了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走,那声音越清晰。

    有人的说话声,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

    再走近些,便可以分辨出那说话的声音是两个人,一个娇柔婉转,一个低沉浑厚。

    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阿朗抬起的一只脚在空中停滞了。

    好半晌,那只脚才慢慢落下,踩在被月光照地亮堂的地面,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与地面相接。www.luanhen.com

    他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窗台边,屋内的声音便十分清晰了。

    但里面的人却已经不再说话,只继续有那奇怪的声音传出,似乎有水声,有相撞声,还有男人抑制不住的粗喘,和女人偶尔的低『吟』。

    阿朗捂住胸口,只觉得那里面有什么跳动地剧烈,浑身泛起奇怪的感觉,就像去年夏天那段时间,有时他看着看着甄珠便感觉奇怪,身体里像是有火烧一样,让他焦躁不安,口干舌燥。

    那时候他用的方法是冲冷水澡,冷水一冲,那种奇怪的感觉便似乎被水冲走了,后来天气渐凉,甄珠的衣服越穿越厚,他那奇怪的感觉渐渐消失,他便也几乎忘了。

    直到现在,又突然冒出来。

    他张着口,感觉里面像有火要冒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奇怪的声音暂停下来,随即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那娇柔婉转的女声说了句“点灯”,不一会儿,昏黄的烛光便透过窗纸照了出来。

    因为甄珠说喜欢倚窗听雨的感觉,她的床便就砌在了窗下,床头柜上的灯台一点亮,将床上人的身影投『射』到窗纸上,照出清晰的影子。

    银白的月光下,昏黄的窗纸映出两个身影,一个高大健壮,一个玲珑有致,高大健壮的紧紧抱着玲珑有致的,头颈相依,躯体相缠,宛如鸟交颈,藤缠树。

    灯光亮起,两人开始说话。

    男声带着笑低声问:“舒不舒服?”

    女声“呸”了下。

    男声便哈哈笑起来,然后“哈哈”变成“呜呜”,高大健壮的身影头部被纤长的手捂住。两人又低声说了些什么,女声挣扎着想脱身,说什么要清理,男人低头亲一口,“清理作甚,一会儿还得脏。”

    说罢,健壮的身子压下去,雄伟的轮廓完全覆盖住那玲珑的曲线,将女人想要出口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喘息的呜呜声。

    烛火微微摇晃,窗纸上的人影起起伏伏,那奇怪的声音又响起来,细细碎碎,暧昧低哑。

    银白月光下,身影修长的少年立在窗边,身如木塑,脸红似火。

    翌日,甄珠睡到晨曦微『露』时便起来了。

    昨夜里,弄过第二次后,她便态度坚决地让何山走人,何山百般磨缠,依旧不能让她改了主意,他无奈,却也只能离去。早上醒来,甄珠见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有些不适应,转眼想早上不用再被折腾一次,便又高兴起来,也不睡懒觉了,在床上惬意地翻滚了几圈便起床。

    推开门,晨雾满院,院子里水井旁,阿朗正蹲在盛了水的木盆前,洗着什么东西。

    甄珠打着呵欠走过去,便看到木盆里飘着几件亵衣。

    她不由奇怪:“怎么这么早洗衣裳?早上水多凉呀。”虽然已是暖春,但早晨的井水仍然沁凉。

    低头专心洗衣裳的少年像是受到惊吓,猛地抬头,手下也晃着似的,猛一用力,溅起高高的水花。

    水花跃起,泰半溅到少年脸上。

    他扭头看她,脸上挂着水珠,表情又呆,又羞,又囧,没有伤疤处的完好皮肤,红艳如朝霞一般。

    甄珠“噗”地笑了。

    少年的脸更红了。

    ***

    经过这次短暂的冷战之后再和好,甄珠跟何山的关系倒更近了一些,何山黏人依旧,但『摸』清了甄珠喜好,便更体贴甄珠,适当照顾甄珠感受,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知道蛮干。

    除了有些做法和偶然透『露』的观点依然让甄珠无法接受,总体而言,甄珠对这个床伴还是比较满意的。

    反正也不用多交心,身体契合便足够了。

    只是,有时在床上,何山会叫她娘子,还说要娶她。

    甄珠闭着眼,张口都懒得张。

    男人在床上什么话说不出来,往往随口一句,便许下山盟海誓,那些东西,谁信谁傻『逼』。

    然而这次,何山似乎并不是随口说说。

    “嫁给我吧。”又一次欢爱过后,何山仍然不放开她,抱着她的身子,大手摩挲着说道。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却是第一次在事后说。

    高『潮』过后,男人几乎进入无欲无求的状态,被人戏称为贤者模式,以往的何山便是如此,办过事儿便躺着喘粗气半晌不说话,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基本都是在办事儿前和办事儿中,像这样事后说的,还真是第一次。

    而且,他声音低沉,语气认真,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同样进入贤者模式的甄珠闭着眼,什么都不想说,没搭理他。

    何山狠狠『揉』着她雪白的肩头:“改日我便让媒人来提亲。”

    甄珠这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别闹。”

    她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手里没糖,却被小孩纠缠着要糖的人。

    然而甄珠低估了何山的决心。

    几日后,媒婆登门了。

    穿红着绿满脸谄笑的媒婆,后面跟着四个抬箱笼的男人,箱笼簇新,扎了红绸,看着沉甸甸的,很是招人眼目,虽没吹吹打打,然甫一出现在胡同口,便招惹了无数目光。

    而这登临贴,内容写的登山临水之感,文意开阔,笔意更是肆意,飞扬跳脱又灵『性』十足,不说比肩王张颜柳,却也足以在书法史上留下一笔,再打磨打磨,极有可能便成一代大家。

    两者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甄珠是这样想的,脸上便『露』出了不信的神『色』。

    方朝清自然看出她的不信,却不以为意,只笑道:“不骗你,这真是我的字。大约十七岁时吧,那年我遍览五岳,自以为窥得世间高峰,年少轻狂,一时意气,便写下这《登临贴》,还妄想借此贴与古往今来诸位大家试比高。”

    他摇头笑笑:“或许……老天也见不得我这般狂妄吧。后来,遭遇了些事,我手腕受伤,荒废数年,如今的字,如你所见——已经不堪入目了。”

    甄珠愣住了。

    他笑着,一脸的云淡风轻,可如果他所说的是真,又怎么会真的云淡风轻?

    她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登临贴》,飞扬肆意的笔墨淋漓如山水,带了十二分的少年意气,看着这字,一个轻狂少年人的形象便似乎透纸而出,这样的灵『性』,是数年的刻苦,更是天赋。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没了。

    他的手,再也写不出这样好的字了。

    甄珠不由看向他手腕,那被衣袖掩盖的地方,外表看不出什么,然而……她忽然眼眶一酸,飞快地低下了头。

    “没什么,都过去了。”

    头顶有声音轻轻地道,她抬头,就见方朝清安抚地对她笑,笑容温暖。

    从那以后,甄珠便不再去悦心堂,只阿朗每月去一次,每次都带着那只木匣子,匣子里放着她新画的图。当然,甄珠每次都记得上好锁,不然万一被阿朗知道匣子里是什么画,她的脸啊,要放到哪里。

    没有俗事缠身,甄珠只专心练字画画,每日练一个时辰的字,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在洛城城内或周边游逛写生,她画chūn gōng,画山水,乐此不疲地寻找新颜料,自己调『色』,偶有小惊喜。

    如此几个月下来,字和画的进步都斐然,方朝清送来的信里,头一次夸奖了她。

    两人通过阿朗的匣子通信,但往常都是只说公事,半点闲话不提,像这样的夸奖,都算得上例外了。

    甄珠自认俗人,俗人自然喜欢被夸奖,于是她劲头更足了,对画chūn gōng也更上心,原本画chūn gōng还多半是为钱财,随着方朝清的运作,如今“风月庵主人”的chūn gōng画作价格节节升高,甄珠和阿朗两人又没什么大花销,不断增长的钱对她来说便没了意义。

    有钱便有了闲兴,她专门去洛城城里城外的几个有名景点取景,将景『色』入chūn gōng,简直把chūn gōng当成艺术品一样来画。

    这样一来,虽然画地慢了,但结果却更好。阿朗每月从悦心堂带回的银子更多了,甚至现银已经拿不动,只能换成银票,某日甄珠心血来『潮』,把堆到床底的银子银票全扒拉出来,趴床上数半天,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富婆。

    几千两啊,下半辈子什么都不干混吃等死都足够了。

    不过,人生嘛,还是需要有点儿追求的。

    把银子重新扔回床底下,甄珠的日子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因为不缺钱了,画画更随『性』,chūn gōng便画地少了,上月更是只画了两幅,而按之前方朝清信里所说,如今她的画已经完全供不应求,甚至有外地的人专程到洛城求画,便是一月几十幅,也完全不愁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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