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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目无法纪的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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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辅也怒了,拱手向曹兴说道:“按照鹤庆侯的说法,我这是在和鞑靼人奸细接头啊,要不要连我也搜查一下?”

    张翼冷冷地看了张辅一眼,只见他穿着小旗服色,就是个比芝麻还要小的武官,便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立刻将头转过去,命令那些士卒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搜!”

    曹兴冷冷地丢下一句:“他可是高阳王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别怪我没提醒你!”

    张翼心里“咯噔”一下。

    朱高煦对身边的人很好,但在外人眼里,那可是一个暴脾气的莽夫,燕王十分宠爱这个儿子,去哪里都要带在身边的。

    得罪高阳王,绝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但是,这个女人他是非搜查不可的。为什么呢?说来话长。

    张翼有个姐姐,嫁与驸马欧阳伦的弟弟,也就是说,他张家也与皇家是攀上了亲戚,虽然有点远。

    欧阳伦是进士出身,才貌俱佳,娶的又是马皇后嫡出的安庆公主,自然与其他驸马不同。

    但这位驸马出身寒素,虽然官至都尉,但朝廷俸禄不甚丰厚,欧阳伦这身份往来的自然是顶级权贵,应酬方面的开销十分庞大。

    欧阳伦是读书人,脸皮薄,拉不下脸老向妻子伸手要钱,在别人的撺掇下,想了个发财的主意。

    朝廷购买马匹,是拿茶叶与西番换取马匹的,因此,茶叶是战略物资,严禁私卖。但欧阳伦有人脉,有资源,最主要的是他身后还有公主!

    欧阳伦便开始和他弟弟偷偷干了几单走私的生意,获利颇丰。www.luanhen.com

    欧阳伦尝到了甜头,便把主意打到了北边。北边对茶叶的需求更大,而且至今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敢给鞑靼人卖茶叶,但欧阳伦就是看准了这是份独门生意,才找到了他张翼,正好他在北征军中也有关系,二人便开始了合作。

    这次出师北疆,张翼便偷偷夹带了几十包茶叶和粮草一起押运到了庆州,但一直兵火连结,他还未找到下家出手。

    谁知道朝廷在军中暗布了很多锦衣卫,张翼的麾下便有这样的暗探,不知道怎么竟给察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还好他手下人机警,发现这名密探不对,立刻报告了张翼。

    这事一旦给锦衣卫的人报告上去,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不知道会牵连到多少人掉脑袋。

    张翼吓出一身冷汗,故此立即亲自赶来。

    这暗探到过顾家布庄后便消失不见,顾家布庄自然成了一个疑点。因此张翼甘冒大风险将顾家布庄彻底搜查,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时候纵是高阳王亲自赶来,也阻挡不住张翼搜查顾家布庄,因此,张翼对曹兴的警告是理都不理,挥手下令:“搜!”

    张辅抽出腰刀,挡在顾松筠前边:“若是没有搜出什么罪证,鹤庆侯当如何向这位姑娘赔罪?”

    张翼骇笑:“向这女的赔罪?”过份惊愕,倒让他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了,他可真没有听说向疑犯赔罪的事例。

    “不关你的事,你走开!”他挥刀向张辅砍去。

    张辅看出他是虚招,就是想吓唬吓唬他,像驱赶一只苍蝇似的将他赶走,故此一动也没动。

    张翼见张辅居然不动,又是一阵惊异。

    这人是美色在前,色令智昏,非要趟这趟浑水了?真当我的刀不会杀人?

    拼着受大将军的责骂,他也要将这只不开眼的苍蝇一刀杀了,免得夜长梦多,真出了什么纰漏。

    “鹤庆侯,过份了吧!”

    张翼的跋扈,连曹兴也看不过眼了。

    曹兴自然不知道张翼的苦衷,在他看来,是张翼无事生非,一定要找人家一个大姑娘的麻烦,说不定这些兵痞就是张翼授意,想将她强劫到某个偏僻地方,供张翼受用。

    因此,他对这鹤庆侯是格外地鄙视。

    “曹某奉大将军令,率士卒巡城,鹤庆侯,再乱动,别怪本侯不顾念同袍之情,下令抓你!”

    “哟嗬,曹兴,你是一定要袒护这几个人了么?”张翼阴恻恻地说道。

    “是非功过,咱们到大将军那里说去。来人,将这位姑娘,这些士卒一起带上,咱们一起去帅帐分辨个明白!”

    张翼慌了,他哪里敢去蓝大将军那里分说?那所谓的“通敌罪证”,其实就是他的走私罪证,搜不出来还好,搜出来自己不就死定了?

    “算了,算了,曹兴,今天我给你个面子,放他们几个一马。不过,今天的事情,我张某是记下了,你这小旗给我等着!”

    曹兴看出了他的色厉内苒,心中冷冷一笑,目送张翼带人远去,方才跟张辅说道:“这张翼是个非常记仇的人,以后你们要小心。”领着人马便得得得地继续巡逻去了。

    张辅打量了一下李祖保,身上除了几个脚印以外,倒没受什么伤,目光便向别的地方看去。

    倒在地下的还有一个人,便是那永远笑嘻嘻的那个伙计,当然他现在不能笑嘻嘻的了,顾松筠急忙上前察看,那伙计却只是被打断了一条腿,没有性命之忧。

    幸好这些士卒们都走了,旁边铺面的人才敢过来看热闹,顾松筠便央铁匠铺老板替自己去医馆请孙大夫来给伙计瞧瞧,那中年大叔面色冷峻,没说什么便迳自去了。

    不一会医馆便来人了,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夫,头发胡须都白了,他先是要了一碗凉水,又用黄草纸厚厚地裹了四根窄窄的长木条。

    准备停当,他摸了摸那伙计的腿,将断骨处对准,说一声:“忍着点!”话音没落,便双手同时用力,将断骨接上。

    伙计惨叫一声,那大夫已经喝了一口水,对着断骨喷了一圈,又打开医箱,取出一个葫芦,倒了点药水在他的断腿处,轻轻抹匀,再将四根裹了黄草纸的木头固定,拿纱布捆扎好。

    “好了!半个月便可下床自行恢复。”孙大夫收拾好医箱,吩咐了一声。

    顾松筠便从柜台里的匣子里取出一角碎银子给孙大夫,孙大夫一手推拒:“用不了这么多!”

    顾松筠只得另外找了一点碎银子递给他手里,孙大夫接在手里,茶也不喝,迳自回医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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