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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书城 -> 科幻小说 -> 玛丽亚：柯杨的咖啡馆正文 第一章 机器人玛丽亚
- “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玛丽亚怎么可能是机器人！”肖景抱着玛丽亚焦急万分。“玛丽亚，玛丽亚你怎么了？你醒醒！”
柯杨站在一旁，他奇怪许呈露怎么知道她叫玛丽亚，她认真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周围还有些许客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柯杨清了清嗓子，正犹犹豫豫地要开口让大家离开，高先生走过来，对大家说：“不好意思，店员旧疾发作，今天的活动也差不多结束了，谢谢各位光临。”大家听了这话，也不再多管闲事，都陆续离去了。
玛丽亚依旧没有醒过来。肖景心急如焚，拿起手机要叫救护车，只听许呈露轻柔地说：“它只是没电了，明天让它晒晒太阳，它自然就醒了，不用担心。”
话说到此，柯杨和肖景不约而同都想到了玛丽亚总是在朝南的阳台上晒太阳，有时候也会在咖啡店门口静静站着晒太阳。
肖景顿时背脊一凉，一阵晕眩。
“她是机器人吗？”柯杨问道。
“玛丽亚第三代，不是你们买来的吗？”
“买来？？哪里买？”肖景又着急又生气，“你不要胡说八道！”
“哪里有卖这样的机器人？”柯杨也问。
“哪里？哪里有卖？”许呈露开始自言自语，她眼神闪烁，手指按着太阳穴，皱起眉头。“我也不知道。”她看上去很痛苦。
柯杨想起她刚才的奇怪言行，说是记不清什么了，难道她失忆了？玛丽亚和她的出现都很蹊跷，他下意识看到蒋已时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他们眼神接触了一下，蒋已时立刻离开。
就在这时，肖景突然站起来抓住许呈露的双臂：“好，你说她是机器人，你怎么证明！”
她努力从头痛中定神，低声说道：“机器人的左手手臂上都刻着自己的型号和六位序列码”
肖景和柯杨都见过玛丽亚的纹身，肖景迟钝地提起玛丽亚的手臂，上面分明刻着：aria 090八。肖景的心刹那间沉到了地底。他听见她若隐若现的声音说道：“玛丽亚第三代，不会说话，其他所有功能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最擅长的是做家务和烹饪。”她看着柯杨，想让他相信自己的话。
“嗯。”柯杨点头。“但为什么会有和真人一模一样的机器人，至少现在怎么可能？”
许呈露努力想回想起什么却觉得头疼欲裂，柯杨见状犹豫之下还是伸手扶了扶她，心想这里不方便详细说，现在可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玛丽亚的事情。“能不能请你到我们家里聊聊。”他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突兀，“聊聊关于玛丽亚。”他补充到。
许呈露迷茫地点点头。
肖景抱着玛丽亚，跟在柯杨和许呈露的身后，进了家门。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显得很疲惫，两团黑眼圈在俊朗的脸上很是明显。他把玛丽亚抱到她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回到了客厅。他们三人坐在沙发上，都不知要开口说什么。
最后还是柯杨开了口：“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机器人，媒体上也没有报道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许呈露显得很惊讶，“怎么会没有呢？玛丽亚已经批量生产了。”随即放低了声音，“可是，很多事情，我想不起来了。”
柯杨觉得再怎么问她，看样子她的确是想不起来了，或者是根本不愿意说。“那玛丽亚的用途是什么呢？”
“玛丽亚系列是家用型机器人，有少女的外表。初期制造是为了陪伴主人游戏玩乐，填补主人寂寞的时间。你们手上的是第三代，会做家务、陪主人玩游戏、能吃东西，除了不会讲话和需要充电以外，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而且充电也不需要更换电池或者接上插头，只需要通过太阳能就可以了。玛丽亚三代对阳光的需求非常大，电都消耗完之后，它就会自动关机，也就是现在的状态。”
肖景听着她的话，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心里。他一点也不想听，不想理解，不想去相信。他脑海里全是玛丽亚清澈的眼睛。在这几个月里，无论是开心难过，他都会找玛丽亚倾诉，她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听他说话。每当他看着玛丽亚的眼睛，总有种温暖的感觉，虽然她从未讲话，但仿佛与他心意相通。
她怎么会是机器人呢？肖景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想到这里，肖景眼眶有些红，突然站起来：“就算她是机器人，也是有感情的！”
“机器人怎么会有感情呢？他们只是我们造出来的工具，和电脑手机一样。”
“电脑手机？你怎么可以说得那么冷血！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没有兴趣知道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玛丽亚三代不是，玛丽亚！她和我们朝夕相处三个月了，虽然她不会讲话，但她天天忙里忙外帮我们一起把店开了起来，她不厌其烦地和我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她是我见过最有感情的女孩，我能感觉到她的真心。我原本，今天要向她表白的。但你一出现，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搞砸了！”
柯杨见肖景情绪激动，把肖景拉回到座位上，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柯杨已经把玛丽亚当成了自己人，难以相信她竟是机器人。他转身对许呈露说：“这的确超出了我们的认知。你怎么确定她是机器人呢？”
“我真的想不起来。但我知道她就是，就像我知道怎么用手机怎么用电脑一样。但是有些事就是想不起来，比如那首歌，比如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还有……”她想说还有为什么自己看到柯杨会觉得伤心，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柯杨等着她说下去。
突然，她直直地看着柯杨，问到：“柯杨，我们真的之前不认识吗？”
柯杨一愣，虽然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子，但他还是看了看肖景。
肖景马上瞪着许呈露说：“我们从来不认识你！”说完就把脸转过去。他宁可没有认识过她，没有听到她所说过的话。
她有些失望。“我清楚的记忆就从一个月前开始，别的事我都模糊。”
“那你有家人朋友吗？”柯杨问。
“不记得了，我现在住在酒店，不过，不过钱也快用完了，也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
看着她落寞的样子，柯杨心生怜悯，心想不如让她住在我这里吧，一方面她能让我们了解玛丽亚；另一方面，店里也缺人。
“你要是暂时没有工作，可以先到咖啡店帮忙，我提供食宿。”柯杨想完，就说出口。
“可是，她”肖景在旁边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柯杨竟然会让许呈露住到家里去，她对玛丽亚来说是一个危险。
没等肖景说下去，柯杨就说：“现在只有她最了解玛丽亚了。”
“行，既然柯杨要留你，那我也不说什么。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靠近玛丽亚！”肖景怒气冲冲地对许呈露说。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肖景就把玛丽亚抱到阳台，让她躺在躺椅上，自己坐在她身边，直到日出东方，天渐渐微亮。
肖景怔怔地看着玛丽亚，既希望她醒来又害怕她醒来。天完全亮后，过了大约半时，玛丽亚缓缓睁开双眼。
“你醒了!”肖景见玛丽亚醒来，心中又充满了喜悦。
玛丽亚点点头，看见肖景因彻夜未眠而憔悴的脸。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眼里充满怜惜。肖景一下抓住玛丽亚的手，眼睛红红的。玛丽亚也不挣脱，只是温柔地看着他。肖景用力抓着她的手，这手和正常女子的手没有任何分别，柔软细洁，暖暖的，的。就算是机器人，和人又有什么分别，不管是不是机器人，她都是我的女人，我要保护她，这是命，我认了。肖景心想。
肖景突然如释重负，把玛丽亚的手放回去，说：“我们再晒会太阳，然后去做早饭。”
玛丽亚高兴地点头，笑靥如花。
柯杨起床，走进客厅就看见肖景和玛丽亚在厨房做早餐，柯杨从没见过肖景笑得那么开心过，远远看去，他俩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般。
可是玛丽亚终究是机器人，就算和人类极其相似，拥有与之相同的外貌，本体还是机器，人类的情感和思维、人类的灵性它是无法拥有的。造物者和被造之物相恋是违逆规律的。柯杨深知肖景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全情投入，不禁担忧起这段又是没有结果的感情。
柯杨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蹊跷，先是装修被骗，然后遇到玛丽亚，接着又是许呈露的出现，这一连串的事情加上咖啡店新开业，让柯杨应接不暇。
这时，许呈露也出了房门。
“吃早饭了。”肖景和玛丽亚把早饭端了出来。他一见到许呈露，马上收起了笑容，冷冷看了她一眼。
许呈露想，自己只是说出了真相，他就算难以接受，也不应该责怪到我头上。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失忆迷糊，别人才会不相信自己。那自己到底是怎么知道玛丽亚是机器人这件事的？这个本应该是常识，但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呢？想到这里，她又一阵剧烈的头痛。
柯杨见她神色痛苦，心想，难道是因为失忆又头痛了？想到这儿，他开口道：“待会我送你去酒店拿行李，然后去咖啡店带你熟悉下环境。”
“好的，谢谢你。”许呈露停止了回想。自从一个月前失忆开始，自己就一直一个人游荡，不知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也不知自己存在的意义。而现在，许呈露第一次有了归属感，柯杨让她觉得安全。
柯杨把许呈露的行李搬回来之后，三人一起去了咖啡店，玛丽亚也恢复了原来的生气。咖啡店的生意比刚开业时好了不少，也正是需要人手的时期。许呈露长得漂亮又伶俐，让她当服务员明显是大材用。柯杨对她的来历很好奇，她多大了？是哪里人？之前的工作又是什么？听她的口音，应该是当地人，但他能确定他们之前并不认识，可为什么她又让他觉得这么熟悉？看着她在咖啡店忙碌的身影，利落的身手，对客人甜美的问候和笑容，她让ky ff活了起来。正看着她，柯杨注意到门口走进一个女人。
女人走近，正是上次沙龙见到的陈太太。陈太今天穿着一件蓝绿色高开叉旗袍，头发挽到脑后，戴着一副同色的珍珠耳环。陈太保养得很好，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但却有一种年轻女孩没有的风韵。陈太太一眼就看到了柯杨，对他礼貌示意并走向他。
柯杨迎上去：“陈太太，请坐。”并递上菜单。
陈太太优雅地坐下，坐在正是上次高先生委托他们时坐的hsrfild 沙发，“请给我一杯**茶。另外，我有件事情想要委托给你们。”
“好的，稍等。”柯杨给玛丽亚下了单后，把肖景叫了过来。
他们两人坐在陈太太的对面。
“陈太太，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你的？”自从玛丽亚恢复后，肖景也回到了原来阳光活泼的状态，看到美女，自然乐意多搭话。
“我想委托你们查查我老公，我怀疑他有外遇。”陈太太停顿了一下，“上个礼拜，我无意间发现他的包里有一个礼盒，礼盒里是一条钻石项链，礼品卡上写的是给陈姐。”陈太太平静地说。
肖景想起上次陈太太问高先生的问题，原来在那时陈太太已经有所怀疑了。
“除了项链，还有什么别的异常行为吗？”柯杨明显已经比第一次接案子时老练了些。
“明显的异常行为说不上，也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细节，而且感觉那个女人就是我老公公司里的职员。”
陈太太说这些话时神色平静，并没有流露出丝毫伤感或愤怒之意。
“我的线索不多，你们先帮我查一下，看看能发现什么。还有，他后天晚上说是有应酬不回来，可能是去约会了。”
柯杨见陈太太说话利索，年轻时一定是个能干的女人。上次高先生提到陈太太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就不再工作，当了家庭主妇。
简单地谈完委托的内容并且给了他们陈先生的照片之后，陈太太便离开了。
“陈先生气度不凡，陈太太端庄优雅，看上去很般配，怎么会到这个地步？”肖景看着陈先生的照片叹息道。
“看上去般配，背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冷暖只有自知。”
“如果他老公的外遇是真的，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柯杨心想，陈太太没有自己去查，而是来找我们，应该也没有翻手机、翻物品去得到更多线索。这说明陈太太觉得做那些事太低级，有损于她的自尊。这样的人，一定不喜欢把场面弄得难堪。
想到这儿，柯杨开口道：“从各方面看，陈太太都是个优雅的女人，做优雅的事情，应该是不会歇斯底里的。现在线索太少，我们先打探下虚实。”
“好的，你有什么想法？”
“你不是一直告诉我女人的直觉很准吗，既然她觉得是公司职员，我们就从公司下手。而公司前台是消息最灵通的人。”柯杨对肖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好好，我懂了！”肖景马上会意，对柯杨眨了眨眼，露出了自己招牌式的撩妹坏笑。
晚上吃饭时，电视新闻里正好播着一个男子因恋人出轨而捅了恋人数刀后自杀的新闻。
柯杨骇然：“这是什么心态？为什么要这样玉石俱焚？”
“恨啊。我很同情陈太太，希望能够帮到她。”
“她是委托人，我们要尽力让她知道真相。”
大约两年前，有次柯杨去看电影，撞见肖景当时的女朋友和另一个男人坐在他的前排。那场电影柯杨一秒钟都没有看进去，反复在思量要不要和她当面对质。他来来回回想着这些，直到电影结束全场灯亮，所有人走出了放映厅，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直到后来的一天晚上，肖景在他家门口哭到虚脱，脸上身上汗水淋漓。他只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柯杨一直到现在仍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好恨他们。”
也是在那一刻，柯杨懂了那种恨，因为他也同样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
“玛丽亚呢？”肖景的声音打断了柯杨的回忆。
“好像和许呈露在房间里。”
“我去看看。”肖景嗖一下站起来。一想到玛丽亚和她待在一起，就莫名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