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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书城 -> 玄幻魔法 -> 向天道

正文 第六章 黑衣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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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渊心想:“他们只剩下七人,灵力修为终究比我不及,我宜当乘胜追击。”

    想到这里,一催法诀,烟墨笔又摇身一变,以一化十四,变出了十四只烟墨笔,凌空飞至,以二敌一袭向每名黑衣人。

    沈渊也手持一只,与空中两只烟墨笔合战使巨斧的那人,那人哪能抵挡,立马左支右拙起来。

    沈渊感到一阵快意,手中更快,恢复了几分年轻时与同门指点江山,挥毫泼墨的书生狂态,继续说道:“「雷」字我知道四十多种写法,便是四十多个招式,甲骨文多刻于骨头龟壳之上,则方圆肥瘦,古朴大气;石鼓文多为石刻,错落有致,精巧入微;而金文则刻于钟鼎之上,载乾坤,书社稷,当有定鼎乾坤之雄浑!”

    沈渊手中的烟墨笔果真随着话语不断变幻招式,一个「雷」字连换了十几种写法:或是大开大合,大巧不工;或是轻巧灵动,笔势奇谲;到了金文时,真是纵横捭阖,如刀工剑刻,一股太史简、董狐笔的刚正不阿,秉笔直书的气慨凌然而出。

    这人终于抵挡不住,惊呼一声,胸口华盖穴、玉堂穴、紫宫穴同时被点中,委顿在地。

    沈渊遗勇尤盛,跃到使狼牙棒的那个汉子面前,催动四只笔合斗那人。

    那人一手持着红钵,一手挥动一柄碧油油的狼牙棒,硬砸硬砍,每次交锋,烟墨笔上的灵光都一阵黯淡,而他的红钵散发出丝丝血腥,令人欲呕,沈渊恐怕他的红钵内有嗜血毒物,便分心提防,一时间也没能奈何他。

    这人身法修为较前两人更高,一遍游动一遍说道:“沈老爷子的功法似乎和道德山庄一个路子,他奶奶的都是一股穷酸味道。”

    沈渊正想答话,突然一道热浪迎面,急忙使了一个铁板桥向后翻去,却见侧面的一颗大树燃起熊熊大火,瞬间烧成一堆焦木。

    饶是自己见机甚快,左臂已经被烧伤,一股疼痛钻心,连忙点了自己两处穴位,这才减轻疼痛。

    原来,是修为最高的黑衣人击碎了沈渊的分光灵笔,连忙掐决,一道火焰诀拍了过来。

    沈渊输这一招,心中分神之际,其余几只烟墨笔略微一滞,余下四名黑衣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忙各自催动法宝,终于将其余烟墨笔击退。

    没有了烟墨笔的纠缠,所有黑衣人站成一排,又向沈渊逼来,沈渊心中一阵叫苦。

    使火那黑衣人却没有乘胜追击,郎朗说道:“沈先生的法术倒与道德山庄似有不同,道德山庄注重先贤至理,崇古门只研究字形表面,还是道德山庄的道术境界高一些。”

    沈渊嗤之以鼻:“道德山庄不通古文,很多上古先贤的文章肆意曲解,简直是斯文败类。”

    另一名黑衣人把狼牙棒一扬,说道:“人家道德山庄好歹是九大门派之一,你们崇古门有几个知道的,还不是夹着尾巴做人。”

    其时,天界正道有九大门派巨擘,号称「一佛二道三儒四医五工六符七力八驭九阵」。

    道德山庄便是位列第三的儒家,门下精研儒家经典,以儒家浩然之气、先贤至理为功法之基,剑招法术独树一帜,威力无俦,威震整个天界,沈渊的崇古门确实难以与之相提并论。

    沈渊心中恼怒,一声冷笑:“鼠目寸光,凭你们也能理解本门的深意?你们当真以为能胜了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御器期的神通,如椽巨笔!”

    沈渊双手连催,所有烟墨笔向头顶汇合,纷纷汇进一只烟墨笔中,那只烟墨笔竟然渐渐变大。

    五寸,八寸,十寸……最后竟然变得足有两尺粗细,一丈长短,好似一根巨大房梁一般,悬浮在空中。

    沈渊双手催诀,这只巨笔竟好似撞钟的钟椎一样,笔直向使狼牙棒那人撞来,一路上石砾草木皆飞,风声飒然!

    使狼牙棒那人哇哇乱吼,双手挥舞着狼牙棒,用力抵向房梁一般的巨笔,但巨笔威力无俦,顶的那人连连后退,但身形后退,巨笔劲力便也消减了大半,那人一时到未受伤。

    不过沈渊却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飞身而至,虎吼一声,一掌拍向笔尾,巨笔灵力狂勇,劲力瞬间长了十倍不止。

    使狼牙棒那人哀嚎一声,喷出好大一口鲜血,被击飞而去,身体直接撞倒一面墙壁,才减住去势,砖石倒下,烟尘四散,那人躺在石堆里,已经昏死过去。

    沈渊又一掐决,巨笔在空中前刺后削,左撇右捺,竟然在空中开始写字,直接写出了一个亩许大的「诛」字!

    这个「诛」字煞气森森,布满庭院,一招便将余下五名黑衣人尽皆笼罩,黑衣人俱都大惊失色,没想到沈渊还有如此凶狠的招式。

    所有黑衣人再都不敢藏私,所有拼命招式全都使了出来,人人奋起全力,各出奇招,用手中法宝拼命抵挡。

    但刚抵向这只巨笔,便感觉一股奇大无比力量震荡而来,人人虎口剧痛,气血翻涌,体内灵力一阵紊乱,仅挡这一招,就感觉好似去了半条命一般。

    但终于,还是勉强挡住了这一招。

    黑衣人刚要喘口气,调理一下内息,却惊讶发现,沈渊又换了一个法诀,那巨笔又开始书写要命的书法。

    沈渊又换一诀,巨笔在空中大开大合,来去纵横,这次,书写的是一个「戮」字,五名黑衣人脸色煞白,知道沈渊这一路写下来,自己万万抵挡不住,甚至有的已经心灰意冷,开始闭目待死。

    突然,院外传来一声长啸,又有九名黑衣蒙面人从院墙飞入院中,当先一名黑衣人更是轻功高明,展开的双臂好似雄鹰飞翔一般,身手矫捷无比。

    只见那黑衣人身手比巨笔还快上一分,终于赶到巨笔杀到之前,闪到每名黑衣人身后,伸手抓住每人后领,便向后摔去,五名黑衣人在其手下竟如鸡仔一般柔弱。

    五名黑衣人被这么随手一掷,虽然狼狈万分,但也终于躲开了沈渊威力无穷的这一招。

    但令人奇怪的是,五人虽然被那人所救,却丝毫不怀感激之意,从地上爬起时,纷纷向他怒目而视,甚至低声咒骂。

    这名新来的黑衣蒙面客,身材高挑,极为瘦削,好像一根麻杆,但独自站在众人之前,一人面对沈渊,渊渟岳峙,自有一股威严。

    沈渊心中一凛,眼见自己终于可以将五人战胜,没想到敌人又来了九位强助,而当先之人修为最高,竟和自己同为御器期修为,显然是这一帮人的首领,心中更是忌惮。

    黑衣首领站定之后,并未着急对沈渊动手,反而探下身子,竟然先对倒在地上的家丁诊脉,待发现二十几名家丁全都惨遭杀害之后,手掌重重砸在地上,说不出的懊悔和自责。

    然后,黑衣首领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面对二十余名死去的家丁,突然跪下,开始重重磕头,一共死了二十八名家丁,他就一连磕了二十八个响头。

    同时张口说话,语气凄伤,甚为真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此举虽然是被逼无奈,但也是连累了你们,实在是罪该万死。愿你们早往极乐,来世若有机会,给你们做牛做马,定要偿还你们。”

    黑衣首领做完忏悔,腾身站起,转身对五名黑衣人怒目而视,说道:“不是说好不伤人的么?怎么杀了这么多人?你们也太过歹毒!”

    那使蛇剑的人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天庭盯我们盯的紧,我们用的着找你这外人干活么?你不要忘了是你有事相求我们,好好奉命行事,若是再做啰噪,小心要你好看!”

    黑衣首领修为毕竟比他们高上一阶,何时被低阶修士如此羞辱过,顿时,为之气结:“你……好……好!待此事一了,我还要领教一下你的手段!”

    使蛇剑的人冷哼一声,但还是顾及黑衣首领的修为,已经不敢再出言顶撞。

    黑衣首领转身面对沈渊,深深一揖,说道:“沈庄主,晚辈今晚多有得罪,实在百死不能赎其罪,但被逼无奈,也只有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想请沈庄主跟我们走一趟,解译一部上古功法,您放心,噬魂宗答应我不会为难你,我发誓,以性命护您的周全。”

    沈渊见这首领言语真诚,不像作伪,而且对方与自己修为相当,也没有作伪的必要。又见这首领好像和手下有些不睦,十分奇怪,皱了皱眉头,问道:“阁下身手超俗,莫非是「三义」楚向天么?你还颇有仁慈之心,为何和他们同流合污,浪子回头,终究不晚。”

    黑衣首领却又是深深一揖,说道:“弟子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前辈体谅,前辈只要答应跟晚辈同去,晚辈以性命担保前辈的周全。”

    沈渊只好又说道:“想请我前去?这恐怕恕难从命了。”

    黑衣首领道:“如此一来,晚辈自不量力,只好请教一下您的如椽巨笔了。前辈多处受伤,晚辈也就自封一臂一腿,向前辈请教一下,得罪之处,原恕则个。”说完右手疾点六个穴位,已经封住了左臂和左腿的穴道。

    黑衣首领言毕,双手掐诀,竟然从百宝袋中祭出一把黑黝黝的物件,这物件通体黑漆漆一块,毫无任何光彩,说像剑又不全像剑,说像石头又不全像石头,漂浮在身前。

    说道:“晚辈也是御器期初期修为,这件仙剑乃是天外陨石铸成,唤曰「顽石」,晚辈斗胆,就要以此领教沈前辈几招。”

    黑衣首领法诀一催,使了一招“万佛朝宗”,这乃是后辈向前辈的礼敬之势。

    沈渊见此人谦逊守礼,又宁愿自封一手一臂与自己过招,倒是不失侠义,点了点头,说道:“昔年张旭见到公孙大娘舞剑,惊为天人,从中悟得书法神韵,始达「草圣」之境,可见剑道书法都是相同的。李太白曾做《侠客行》一首,赞赏剑侠仗剑天涯,替天行道的侠义,今日以「张旭草书」书一篇《侠客行》送与你,以笔为剑,与你切磋一二。看好!”

    沈文轩双手掐决,房梁一般的烟墨笔喷薄出一阵墨气,好像排山倒海的暴雨,沈文轩右手狂划,烟墨笔便在这暴雨之中龙飞凤舞,狂草大泼墨。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一个个方圆丈大的字在空中凝结出来,笔法磊落无常、惊世骇俗,几近不可辨读。

    寻常书法绝无此理,然豪逸奔放,似一醉汉狂走呼号,笑王侯慢公亲,惊神泣鬼,自有一股睥藐天地的气概。

    又似一位剑术高手,身随剑走,窜高伏低,身若矫龙游四海,剑如惊鸿洞天地。

    一往无前,狂放不羁,大有一剑一壶酒,仗剑行天涯之洒脱。

    一笔一划尽臻书法极诣,这是书法,又是剑法!

    一笔即是一招,一画就是一剑,招招向黑衣首领进攻。

    黑衣首领双手掐决,顽石剑也化成一丈之巨,仍然黝黑黑的毫无光彩,然而他的剑法竟也稀松平常。

    只见他出招缓,变招缓,防招亦缓,劈剑平平,刺剑平平,扫剑亦平平。

    但如此丑陋的石剑和如此粗陋的剑法,竟防备的滴水不漏,好似惊涛骇浪中孤独矗立的礁石,任凭狂风暴雨,竟岿然不动。

    挡住了沈渊的每一招、每一式。

    沈渊惊咦一声:“你这是什么剑法?”

    黑衣首领道:“家师剑法之高明,弟子难窥一二,言之怕辱没家师声誉。”

    另外有黑衣人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不是怕辱没你师父声誉,是怕你做的肮脏事传入你师父耳中,把你师父气死。”

    沈渊道:“好,你不说当我看不出来么?”右手更是大开大阖,笔势之中又加了三分凌厉森然,锋芒逼人,角端峥嵘,一路写将下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可黑衣首领依然以不变应万变,手指缓曲慢伸,顽石剑便慢慢挥动,看似笨重迟缓,却依然将沈渊的招式抵挡下来。

    沈渊更凝神进攻,笔路竭尽一生所能,越写越是狂放,杀气腾腾。

    待写到最后一句“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的「经」的那最后一横,烟墨笔更是笔力凝练,重达千钧。

    可顽石剑却只是轻轻挽了一个剑圈,竟将这威猛无俦的一招轻轻挡住。

    沈渊觉得对方剑法低劣拙朴,却似一堵坚墙,无论自己怎么进招都是攻不进去,感觉一口浊气憋在胸口,甚觉压抑,缓了一口气,说道:“剑法上我不如你,你的剑法真是古怪……真是……来,我在领教一下你的掌法。”

    沈渊左臂受伤,黑衣首领便也自封左臂,两人单斗右掌,沈渊右手连掐了几个手诀,手掌上又密布起一层闪电,说道“这十几年虽然没再与人比斗过,反而更让我有时间揣摩,就在前两年终于让我把「奔雷掌」和「古意笔法」融合在一起,我这路掌法也是从书法中分化出来,你且看好。”

    黑衣人道:“是。晚辈粗通土性灵力,掌法粗劣,更要请前辈指点一二。”

    黑衣人也右手掐决,手掌上密布一层土黄之气,便能以此抵挡沈渊的雷霆电力。

    沈渊右手穿插,似蛇鸣,似龙游,夹带着丝丝雷音,攻向黑衣首领右肋。黑衣首领右掌平举,姿势甚为拙劣,但隐隐之间封住了沈渊所有的来路。

    沈渊轻咦了一声,退了一步,掌法一变,又攻了上来,这一次力惯掌心,直抵中宫,这招若是用点穴笔使出,便是「一字见心」,若是用掌法使出便是「一掌见心」,直来直往,威力极大。

    但黑衣首领依然没有任何烟火之气,右手一压一抬,沈渊威力极大的掌法便被轻易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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