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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书城 -> 玄幻魔法 -> 良缘鸭定

正文 第142章 族规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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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好放聪明点,要知道怎么把话圆起来!”马荣拍拍手,站起来冷冰冰地说,全没了刚才的流氓相。

    周氏最后一点意识抽离的时候,模模糊糊听到了马荣的话,不待她细想,整个人轻飘飘坠入到漆黑的昏暗中去了。

    傍晚杜家沟炊烟四起,方见杜怀炳驾着牛车回了家。尹氏已将饭菜端上了桌,解乏的烧酒也摆上了。听着老婆子絮絮叨叨说了早上的事,杜怀炳气得酒都喝不下。

    他潦草得扒拉了两口晚饭,将烟杆别在腰上,拿着铜锣在村里敲了一圈后,背着手往祠堂去了。

    不过一两个时辰,杜家沟人都知道了周氏母子,半夜偷盗寡妇弟妹家的砖坯,被鬼捆了的消息。整个下午,杜家沟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家家户户早早吃了晚饭,只等着开祠堂审问周氏母子。

    杜怀炳来得早,却没有直接进祠堂,而是蹲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吧嗒吧嗒一口接着一口抽烟,他身旁放着铜锣和裹着红布的锣槌。

    听到锣声的男女老幼乡人们陆陆续续来了,聚集在大门前的空地上,在等待的间隙里,彼此小声嘀咕。

    杜怀炳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往人群里扫了一眼,看见杜梅姐妹也到了,遂站起身来,将烟锅子在鞋底磕了磕,重新将烟杆别在身后。

    “开门!”杜怀炳沉声道。

    有两个壮年汉子推开了祠堂沉重的大门,夕阳的余晖洒进黑沉沉的屋内。

    “啊!”一个汉子跨进门槛,看见躺在地上昏死的周氏,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外面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拥挤着想进去看个分明。

    “不要乱,不要乱!‘当!’”情急的杜怀炳捡起铜锣用力地敲了一下。

    锣声震得人耳朵疼,乡人们止住了脚步,个个伸长了脖子去看。

    “老婆子,你带梅子进来看一下。”杜怀炳看向尹氏。两个推门汉子忙退了出来。

    杜梅极不愿意,周氏偷了她家的砖坯,她才不想管她死活呢,但族长点了她的名,她只得顺从地应了一声,随着尹氏进了祠堂。

    周氏侧卧着,尹氏忙给她送了绑,杜梅试了试鼻息,摸了下颈下脉搏,她开口道“太奶,她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眼角余光瞥见周氏衣襟处漏出一点青紫,杜梅小心揭开,一大块紫茄子般的淤青赫然在目。杜梅忙拉拉尹氏的衣袖,指给她看。

    “啊呀,这是被人打的!”尹氏惊诧道。

    “杜栓呢?”杜梅这才想起,光顾着检查周氏,却没见杜栓的人影。

    “是啊,他们母子两个明明一起关在这里的啊。”尹氏也纳闷,遂四下张望。

    杜怀炳站在外面等,不耐烦地问了句“到底怎么样啊?”

    “周氏被人打晕了,杜栓不知哪去了!”尹氏忙到门口回了一句。

    杜梅丢下周氏,在屋里到处查找,但她只找到被割断的绳子,并发现后墙窗户被打开了。

    尹氏唤了胖婶进来,两人掐人中掐虎口,折腾了半天,周氏这才悠悠醒转。

    “你家杜栓呢?”杜怀炳威严地说。

    周氏被马荣一记手刀劈狠了,她虽醒了,可看人全是重影,模模糊糊,飘飘荡荡。

    “栓子……”周氏倏然想起马荣临走说的话,陡然惊惊乍乍起来,“他刚还在这里,啊,我的儿呢?”

    “你莫要装了!你以为用苦肉计,就骗得了我!”杜梅转了一圈,心中了然。

    “你胡说什么?我们都被捆成这样了,还能逃吗?你们把我儿带哪里去了!”周氏急中生智,反咬一口。

    “这绳子切口整齐,分明是刀割断的,说,谁是你们的帮凶!”杜梅举着断绳,咄咄逼人地问。

    “笑话,若是有人来救,我还不跟着逃走?”周氏心跳加速,面上冷汗涔涔。

    杜梅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摁在她的脉上“没事,你怕什么!”

    “我怕你们害了我儿栓子!”周氏用力甩开了杜梅。

    “梅子,你出来吧。”杜怀炳不想

    这般与周氏纠缠下去。

    “杜栓既已逃走,村里也没能力抓他回来,但只要见到他,凡是杜家沟的人都可代为执行族规,偷盗罚鞭刑二十,畏罪潜逃罚鞭刑三十!”杜怀炳厉声说到。

    乡人们面面相觑,这是还没审就定罪啊。

    “你问都不问,就这样定我儿的罪!”周氏发疯地扑了出来,被两个壮汉拉住了。

    “此事因杜栓逃走,已是昭然若揭,若胸怀坦荡,又哪里需要逃走!”杜怀炳甩手跨进了祠堂。

    “请族规!”杜怀炳声音清冷,饶是这样的盛夏,闻者俱是心上一凉。

    一个壮汉进屋端出一个红布盖的木匣子,恭恭敬敬站在杜怀炳身旁。

    “祖上万福,……不孝子孙管理族内事务无能,竟发生偷盗之事。……今当严惩,以儆效尤!”杜怀炳撩袍跪下,双手合十,小声祷告了一番。

    “执行!”杜怀炳自垫子上起身,威严地说。

    早有人搬出了一条宽板凳,搁在祠堂门前,周氏虽人高马大,但她一天里昏了两次,一次是吓昏的,一次是揍昏的,眼下她整个人头昏眼花,骨软筋麻。纵使她百般挣扎呼号,还是被两个壮汉不管不顾地按在板凳上,捆住了手脚。

    “咻……啪!”鞭子裹挟着风哨,结结实实抽打在周氏的后背上。

    这鞭子乃祖传之物,是用上好的黄牛皮做的,百多年来,浸淫过祖祖辈辈很多人的血,传至今日,已是通体红润,宛如上了最好的蜡。

    “啊!”周氏惨叫,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

    执刑之人用力挥舞,鞭子毫不留情地如暴雨般落在周氏身上,杜梅姐妹冷眼旁观,杜桂太小害怕,隐在杜梅身后,只伸出半个脑袋偷瞧。

    夏日衣裳单薄,周氏的后背衣裳被抽成褴褛,血肉模糊一片,乡人们俱是心惊胆颤。

    谢氏眼睁睁周氏停止挣扎,怕是已经疼昏过去了。周氏后背鲜血淋漓,这样的刺激令她胃中翻滚,刚吃下的晚饭,直往上涌。她实在忍不住,踉跄着跑到一边,“哇”的一声,将饭菜全吐了出来。

    杜梅回身去看,只见几个妇人上前照顾,帮着拍拍她的背。

    若按平日里,谢氏此时早已开始站上风,说风凉话。而今日居然被吓吐了,这真是奇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杜梅突然想起,昨晚她们刚出来吓周氏时,周氏念叨了一句,“老三家的,是你吗?”她原没想起她说的老三家的是谢氏,因为她们俩从来都是不对付,像斗鸡似的彼此看不顺眼。

    如今看来,这事还有谢氏搅合在里面。可周氏为什么一个人死抗呢,她们之间什么时候达成和解了?

    杜梅蹙眉深思,看看周氏,又看看谢氏,暗想,这以后恐怕是要加倍小心了。

    二十下鞭刑,看的人觉得一下就过去了,可周氏却觉得比一辈子还漫长,她瘫软在长凳上,汗和血滴滴答答直往下滴。

    “杜家沟人若再有作奸犯科者,这就是镜子!一旦查实,在我这里,绝不轻饶!”杜怀炳指了下周氏,声音洪亮地说。

    乡人们鸦雀无声,俱都屏住了呼吸。空气里弥漫着新鲜血液的味道,苍蝇蚊子蜂拥而至。

    “散了。”杜怀炳从他们的眼里看见了恐惧和畏缩,他摆摆手,捡起铜锣背着手走了。乡人们亦步亦趋,跟着转身回家。

    尹氏叫了两个妇人将周氏抬回她家里,煮了盐水,帮着清洗了伤口,她家里还有上次被县老爷打,用剩下的药膏,妇人帮着敷了。

    周氏被打得昏厥过去,这会儿伤口清洗干净,上了药膏,钻心的疼痛清晰地噬咬着她,闷热和疼痛令她汗流浃背,濡湿了床上的草席。

    杜怀炳这一顿鞭刑打的是周氏,更多打的是人心。杜家沟对杜梅起房造屋不怀好意的人多了去了,有人惦记着杜梅买的砖和木材,更有人惦记杜梅放养在河滩上的鸭子!

    周氏的惨状,击碎了那些宵小的龌蹉念头,杜梅倒是有了几天消停日子过,专心忙家里盖房子。

    这日午饭后,二愣子突然匆匆来了。他平日里

    帮大丫卖茶,来回都是靠挑担走的,比较辛苦,杜梅便不要他们来家里帮忙了。

    “杜梅!”二愣子语气不善的连名带姓一起叫。

    “做什么!”杜梅正在厨房忙着,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可以把记账的册子给我娘!”二愣子恼怒,一副小狗被踩着尾巴凶巴巴的样子。

    “我不给她,她能饶我吗?”杜梅一听这话,火气蹭蹭往上冒。

    “她……怎么你了?”二愣子声音矮了下去,知母莫若子,他娘是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了。

    “她说我拿了你的钱起屋造房,开工那天跟我拼命呢。”杜梅提到这个,难免憋气。

    “这我老娘可没告诉我呀。”二愣子刚才的火气立时散得无影无踪。

    “她是不是立逼你去把钱取回来啊。”杜梅瞥了他一眼。

    “是啊,是啊,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她拿了册子。”二愣子点头如捣蒜。

    “钱是你的,想取就取,再说叶青也不是开钱庄的,白替你看着钱。”杜梅专心忙手头的活。

    “钱到我老娘手里,都成了她的棺材本了,万万是拔不出来的。”二愣子苦着脸说。

    “你娘还不是觉得你靠不住,要不然怎么这么迫切想要钱呢。”杜梅讥他。

    “是是是,我以前是不靠谱,可我哪怕是偷,也没少她一口汤喝啊。”二愣子揪着头发说。

    “钱是人的胆,人老了,总想有点钱傍身。大丫不是给你些茶水钱,你哄哄她,不就完了。”杜梅对他翻了个白眼。

    这人活了半辈子不知钱是何物,现如今跟着自己挣点苦力钱,竟然转了性,爱钱如命了。

    “我拿那些钱都买了吃的用的,她还想怎样啊!”二愣子拿他娘真是没辙了。

    “她想要的不过是踏踏实实落袋为安,你不如把每日的散钱都给她,由她采买。”杜梅想了想说。

    “看来只有这样了。”二愣子挠挠头。

    “镇上生意怎么样?”杜梅好几天没去摊子上,顺嘴问问。

    “茶水生意还行,只老客们还惦记你做的。说到这个,大丫还很委屈,她说她明明都是按你说的做的,而且我尝过,没什么不同。偏那些嘴刁的,硬是吃出差别来了。”二愣子说起摊子里的事,立时眉飞色舞起来。

    “冰的生意如何?”杜梅又问了一句。

    “生意好着呢,清河县新开了家醉仙楼,天天到我们这里来预订,一订都是四五块,把牛哥高兴坏了!”二愣子笑嘻嘻地说。

    “醉仙楼?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杜梅偏头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是谁和她说过。

    “醉仙楼是江陵城大户人家的祖产,只是在清河县开分店而已,你经常看那些小报,大概那上面有提到吧。”二愣子边说,边动手帮着拾掇桌椅,这些日子,摊子里只有他和大丫,忙得连懒都偷不成,他已经学会眼里有活,手里有活了。

    “老头上次说要开始卖豆腐了,他去了吗?”管他是谁开的,杜梅不想纠结这些与她不相干的事,只关心那些真心待她的人。

    “去啦,去啦。老头新买了辆牛车,有时候碰巧还能捎我们一段呢。”二愣子笑,笑得别有深意。

    “他大病初愈,买辆牛车,省些脚力也是应该的。”杜梅点点头说。

    “嘿嘿,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舍不得春芽姐跑路。”二愣子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你这个促狭鬼,我定告诉春花,看她怎么收拾你!”杜梅也跟着笑起来。

    “别介,你可别告诉她,我是怕了她了。”二愣子苦着脸讨饶。

    因着钱茂福已经应下这门亲事,老头带着他们两人的生辰八字,到禅寺里请老法师算了一卦,居然是天偶佳成,姻缘天定!

    钱家自是欢喜异常,他们只这一个宝贝疙瘩女儿,陈钱村和杜家沟离着也不远,来往方便。老头能吃苦,对钱茂福和陈氏更是尊敬,他们渐渐忽略了老头比春芽大十岁的年龄差距。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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